第十二章
早晨六点的闹钟，准时从桌上的手机中响了起来。
在持续不断的震动中，手机缓缓地划向了桌面边缘，在它从桌子边缘滑落的瞬间，那只躺在床上的兔子猛地伸出了爪子，从半空中接住了自己的手机。
芃伊的爪子紧紧地抓着，眨了几下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随后，她的大脑在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正在快速跳动着的心脏。
她的手机铃声像是叫醒了她两次一样，第一次叫醒了记忆中的过去的自己，第二次叫醒了游梦中的现在的自己……但无论如何，芃伊都感觉自己真的睡了一个特别舒服并且长久稳定的觉，她的脑子里也确实不再那么混乱了。赤翎给出的建议竟真的产生了作用，让芃伊猛然有种感觉，赤翎就像比自己都更加了解游梦这种奇怪的现象一样……
当她精神饱满地走进客厅时，她发现琼纳斯已经起床了，而且就坐在餐桌边，而那餐桌上则已经摆上了一大堆食物，包括一大盆明显是给她准备的土豆丝伴胡萝卜和青菜。
“我很少做纯素食。”琼纳斯在看见芃伊之后，对她点了下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芃伊、洛泽和琼纳斯才做好了准备，一起离开了公寓；琼纳斯依然穿着她那一身满当的装备，而另两只则换了件蓝色的T恤——当然，依然很默契地一模一样。
芃伊直到出门都没等到赤翎起床，她本想先和她道一声谢谢再走，但赤翎的房间里一直在传出阵阵鼾声，芃伊也不好去打扰，在一番犹豫后，她还是决定先去一趟警局。查案更重要。
有琼纳斯做司机，以及那辆霸道的，前方车辆总会不自觉地让出路的反恐车做座驾，几只很快就到达了警局。
当他们快要走到那栋实验楼，准备去找白主任，并指望着她能帮上忙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就突然出现在了身后：“芃伊！”
三只一起猛地回过头，然后便看见了一只正抱着一个鼓起着的，似乎塞满了什么东西的公文包的白猫正朝着他们的跑来。
“白主任？我来帮……”
“不不！不用！”白石出立刻躲闪开了正往她靠近过来的芃伊，同时更加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公文包，“这是很重要的东西……芃伊，你跟我来。”
白石出说着，便又继续往实验室的方向跑了过去，而芃伊他们也只能困惑地跟在她后面——在他们懵懵地跟进了大厅后，芃伊才终于反应了过来，白主任似乎突然变得特别有活力，像年轻了十岁一样。她不仅换了一副全新的黑框眼镜，全身的衣服和毛也都弄得干干净净，与昨天那个绝望而邋遢的形象完全不同。
“芃伊，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白石出突然停在了大厅中央，依然抱着她的包，同时转身看着那几只兽，“但我只相信你，芃伊……所以，请你们两位在这等一段时间吧。”
洛泽和琼纳斯同时歪了下头，对视了一眼，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白石出很快就带着芃伊走进了电梯，上到了顶楼，然后进入了她的办公室中。白主任一进房间，就锁上了门、关上了窗户和窗帘，然后打开了她那张实木办公桌上的一盏不算太亮的台灯。
她的办公室除了那张实木桌子外都很朴素，唯一让芃伊在意的是角落里的一张粘满了白色猫毛的毛毯，看起来白石出经常图方便直接睡在办公室里……
“白主任，您现在还好吧？”芃伊好奇地竖着耳朵、扬着眉毛观察完房间后，便看向了现在正在角落的纸箱里翻找着什么的白猫，轻声问道。
“什么？”白石出突然愣住了，双爪也猛地停了下来，然后，她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不，不好！不要叫醒我，芃伊！我必须得……得找事情做。”
“呃，我明白，抱歉，主任。”芃伊轻点了下头，耳朵小心地沓了下去，就在她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的时候，白石出突然从箱子里捧出了一个用泡沫纸包了好几层的圆柱体，小心地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芃伊的耳朵再次竖了起来，轻轻往白主任那挪了几步，问道。
“这些是我的全部希望……”白主任冷笑了一声，把她之前抱着的那公文包也放在了桌上，随后她拉开了拉链，从其中拿出了一本极厚的书，书的封皮是纯粹的白色，其上只有几行黑色的大字：
极光峡谷研究中心
异常物质研究部
高能物质分析检测系统原理、规范操作流程及紧急状况处理
“这是……”就在芃伊歪着脑袋，琢磨着那本奇怪的书的标题内容时，白石出已经开始拆起了那一大圈泡沫，在芃伊好奇的注视中，那厚厚的泡沫纸被一圈圈地拿下，而最终出现在面前的东西，让芃伊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长二十厘米，直径八厘米的圆柱形玻璃容器。
里面盛满了被切割成了许多形状规整的小块的，呈浑浊淡蓝色的晶体……
是24号那天，从黑羽爪中截获的证物之一。
“您……您怎么会有……”芃伊不可思议地大张着嘴，支支吾吾地说道，“它们不是，被偷了吗？”
“25号，天晶研究了那块晶体一整天。”白石出显得有些激动，声音和全身都在颤抖，“当天晚上，他就跟我说他想要更多样品……我有资料室的权限，也认识管理员，所以我就偷偷去把它取了出来，想着等天晶做完研究再还回去。我没想到，第二天证物就被盗了，第三天，天晶就……”
白主任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停顿了下来，然后闭上眼睛猛地摇了摇头。
“案子停止调查后，实验室的那块样品也就被强制收走了……天晶坚信这晶体中藏着巨大的秘密，我也相信他的判断，所以，我偷偷留下了这些……我昨天振作起来之后，几乎跑遍了整座城市，终于！”
白石出说着，直接扛起了那本厚重的书，捧进自己怀中。
“这家私人研究中心，有和声科技作靠山的极光峡谷，是唯一一个对研究这种晶体有兴趣，而且对我保证不会泄露消息的地方！”白石出的声音再一次激动起来，“我已经卖掉了我的房子，我的一切，就为了让我也能进入他们的研究中心，和他们一起探寻这水晶的秘密……我要完成天晶想完成的事，我要寻求他一直在追寻的真相。”
“这，我……”芃伊震惊地大张着嘴巴，右爪扶着自己的额头，双眼盯着面前那只白猫，“您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天晶已经……”
“我已经老了。”白石出的声音变小了一些，带着些无奈，“无所谓什么危险。我想要真相。”
芃伊沉默在了原地，只是摇了摇头，看向了那一罐晶体，那些看起来廉价而无害，但却蕴含着无穷的秘密，甚至可能就是造成这一切巨变的罪魁祸首的晶体……
“我还有一个请求，芃伊。请你帮我。”白石出的声音小到芃伊几乎完全听不见，就像自言自语一般。
“您说。是要我查清天晶的案子吗？”芃伊轻叹了一声，回道。
“不不。我想和你聊这本手册，虽然这是他们内部用的，不允许外传，但……”白石出苦笑了两声，稍微对芃伊俯下了身子，看着自己爪中捧着的那一大本书，“我每次看完类似的东西，都会去找到天晶，像开小组会一样和他讲述其中的内容……他是个好学生，我很怀念对他讲课的那种感觉，这个过程也能帮助我记住内容。”
“啊？可是我，连它的标题都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没事的，你只需要听！就当我在给你做报告，好吗？”白石出把那一大本书轻轻放在了桌上，然后直接牵起了芃伊的双爪，“这是我离开前最后想做的事。我已经决定今天就把晶体送去他们的研究中心，然后开始在那里帮忙学习，我需要熟悉它们从设备到操作的一切细节，也就是这本手册的内容……让我给你讲解一遍，我也能更好地记住它们，芃伊。”
“好、好吧。”芃伊叹了口气，“这手册看着可不薄，我朋友还在楼下等我……您大概要讲多久？”
“两小时，也许，三小时……”
“好。”芃伊对这时间长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显得很震惊，只是默默拿出了手机，在避免说出白主任私藏了那些晶体的前提下，和洛泽解释了几句，便把手机开启了静音模式，放回了口袋，说道：“开始吧。”
这本手册的前两百页，几乎全都是理论上的内容，讲述了那个实验室拥有的所有设备的原理；后面一百页则全部是实验室的结构、设备的操作方式和注意事项，以及各种可能的紧急状况和应对措施……芃伊知道她不可能用得上这种知识，但在白石出几乎没有停顿的，且激情饱满的讲解下，芃伊也不得不听了其中的一些内容——她本以为这三小时会很无聊，也以为自己会听烦或者听困，但有些出乎她预料的是，她的大脑竟然真的一直在不受她控制似的思考白石出讲解的内容，即使她连其中的很多名词的意义都不清楚。
在三小时的小会议结束之后，芃伊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听懂了的错觉，尽管她实际上根本复述不出来一点其中的科学原理，但至少，白石出讲得特别兴奋，而且也显得特别感激。
直到他们一起走出了办公室、一起乘着电梯下楼准备吃顿饭时，芃伊才终于提出了他们想去资料室查看档案的请求——白石出现在可以说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帮他们这个忙。
一出电梯，芃伊就看见了那一灰一白两只狼，正悠闲地靠在一起，坐在大厅的一张长椅上，互相说笑着，不停看着对方的手机屏幕，不知在分享些什么内容，而他们也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那只兔子已经悠悠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简单在免费的食堂里解决完午餐后，他们就来到了资料室——由于之前的证物失窃，这里明显更严格了很多，但有白主任的软磨硬泡，芃伊和洛泽还是在一个资料员的跟随下进入了资料室，坐在里面的一台老电脑前查询着信息。
“盗车案是多久以前的来着？”洛泽在案件类别那选择了盗窃案，屏幕上便立刻出现了一大串编号。
“去年十一月的事，编号我倒没记住……”芃伊说完，洛泽就已经把时间选到了那个时候，那个月有不少盗窃案——但其中只有一件是车辆失窃，而且显示着‘未结案’，备注是‘未找到嫌疑犯’，而旁边则跟着它的档案袋所在的位置。
很快，他们就在资料室拥挤的架子上找到了那个档案袋，它位于最高的位置，需要搬一个梯子过来才能够得到，而且即使加上梯子的高度，也只有洛泽这只灰狼能够到……
袋子打开之后，洛泽发现里面只有寥寥几张纸，记录着车主的基本信息、车辆的基本信息和案件的调查进度。
就附带的那些照片来看，失窃车确实就是那辆越野车，并且其失窃之后就完全没有再出现过（直到水晶案），跟蒸发了一样；调查记录也是只写了几天就停止了，因为失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车辆失窃这件事，报案并登记信息之后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警方，而在调查遇到僵局，警方联系到失主对他表示没有线索、难以调查的时候，他也没任何不满和催促，于是这案子也就渐渐地被遗忘了……
“嚯，这失主的心也太大了吧？”
洛泽饶有兴致地翻看着那些档案，其中最新的一页，是在水晶案发生之后，负责这案子的那个小警员再次联系到了他，表示他的车找到了，但已经完全报废了的记录，但那失主也没有一点遗憾的意思……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他默默向保险公司提出了索赔，并很快就理所应当地得到了一大笔保险金。
“这是个典型的温顺动物。不催调查进度也不骂警察，只在最后偷偷报了个保险。”洛泽把那记录扔回到了档案袋里，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有必要去找他吗？我看警方也没把这俩案子联系起来，肯定是那些侦查员不觉得他有什么可疑……那我们也没理由怀疑。”
“呃，最好还是问一下吧。”站在梯子底下的芃伊看着坐在上边的，脸上已经显示出了些许不耐烦的洛泽，表情有些无奈地说道，“上边有车主信息吗？”
“有是有。”洛泽叹了口气，再次拿出了资料，翻找到了车辆失主那一栏：“他叫……”
突然，洛泽的声音停了下来，同时歪了下头，似乎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
“有点意思。这车的失主叫莫顿，一只……丛林猫。”
“丛林猫？”芃伊重复了一句，同时冷笑了一声：“这在城里可不是那么常见的物种。如果越野车后座当时坐的是他……他做什么工作？有联系方式吗？”
“嗯哼。他是极光峡谷研究中心的一级研究员，这还有他电话。”
“什么？极光峡谷？”芃伊立刻瞪大了眼睛，这就是白石出主任找到的那个愿意研究晶体的研究机构的名字，“你确定吗？”
“呃，确定。怎么，这地方有问题吗？”洛泽疑惑地问道。
“不，没什么。我们赶快联系他。”芃伊轻轻摇了下头，脑子里不断构建着这其中可能的关联……这几点单独拎出来其实都没什么可疑，但一放在一起，就立刻显得可疑了起来——这丛林猫既是越野车的失主，又是对晶体感兴趣的研究中心的研究员，而那越野车上又恰好有一只丛林猫窜逃了……
“同时出现的巧合，也许不是巧合……”芃伊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很快，洛泽就拍下了他的信息和联系方式，从梯子上爬了下来；而芃伊也对照着照片，在资料室内的警用电话里输入了莫顿留下的号码，给他拨了过去。
一只身上穿着白色的实验袍，正快速地行走在整体呈巨大的环状，坐落在永和城最北边峡谷的一座水坝上方的极光峡谷研究中心主走廊中的丛林猫，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胸口口袋里的手机传来的震动。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是一个它不认识的座机号，但他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于是，他立刻折了回去，狂奔了几十米后，推开了一扇磨砂玻璃门，门后是一个简单的办公室，一只身穿白色衬衫的黑狼正坐在办公桌后，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
“黑羽，是警方。”
“哦？”黑狼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丛林猫面前，看了一眼号码：“很好。看他们要问什么。”
“明白。”莫顿轻点了下头，接起了电话。
“您好。是莫顿先生吗？这里是永和城警方，我们想确认一些信息。”芃伊在电话接通后，立刻集中起了注意力，问道。
“对，是我。”莫顿一边点着头，一边在办公室里踱着步。
“关于您那辆报废的越野车，我们表示遗憾。”芃伊试探性地问候道。
“没事，我已经得到了赔偿，你们前些天也已经问候过我了。”莫顿失望地摇了下头，“有什么别的事吗？”
“有。”芃伊深吸了口气，说道，“那辆车在被发现时正在进行违法行动。虽然那是您的被盗车辆，但我们不能排除您的嫌疑。”
“嫌疑？凭什么，那可是我的被盗车辆。”莫顿轻笑了一下，表情放松了不少，同时转身对黑羽点了下头，“你们花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找到我的车，现在它掉江里报废了，反倒怀疑起我了？为什么？”
“我们有证据显示，越野车坠江前，车里有一只丛林猫。”
“可我是车主，车后座有我毛很正常。”
芃伊皱了皱眉，冷笑了一声，在沉默了好一会后，才继续道：“我没提毛的事，也没说是后座有一只丛林猫。”
“听好了，我那天一直在研究所，我的同事能证明。”莫顿的语气着急了起来，说道。
“好，就假设这成立。请你解释为什么你对你的车如此不关心？”
“我不那么关心是因为我本来就不开它，它太大了，我只是拿来观赏。”莫顿的语气又变得心虚起来，“至于保险，既然你们没能在它损坏前帮我找到它，我申请赔偿不是合情合理吗？”
“抱歉，莫顿先生。”芃伊轻笑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后，继续道，“我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
“您，和你们的那个研究所，是不是对某些晶体很感兴趣？”
“什么？”莫顿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他身旁的黑狼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于是立刻蹲下，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指什么晶体？”莫顿放低了声音，小心问道。
“请你回答，谢谢。”
“是什么让你有这种疑惑，警官？”
“这是与案件有关的线索的询问，请配合。”
“……不。我不清楚你说的晶体是什么。”
“好的，谢谢配合，我们有需要会再联系你。”
芃伊挂断了电话，看向了洛泽，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哈，看你这小表情，有收获？”洛泽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对她歪了下头。
“没错。我现在很有理由怀疑这个研究所，和那个莫顿，都与这水晶案有关。”
……
“他们开始把诡能晶体和研究所联系起来了。”莫顿一挂断电话，便有些激动地看向了黑羽，“也许和那只白猫有关。我们该庆幸她留下了样品，还联系到了我们……不然他们不会把这些关联在一起。”
“很好，看来他们已经咬上诱饵了。和平之刃现在刚刚回到这里，组织不了什么调查行动，肯定会继承现有的调查方向……现在的调查走得越偏，他们就越偏。”黑羽长舒了口气，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电脑前，“只要能确保我们的组织核心在，牺牲什么都无所谓。”
“……为什么我们突然需要牺牲这么多？”莫顿轻叹了口气，“先是我们最大的资金源，然后是这个唯一能进行起爆实验的实验室……我以为我们能继续潜伏下去。”
“你应该清楚，从杜克那个独裁暴君的直升机机队出现在城市上空，武力派那群老顽固就已经对我们宣战了，一切的性质就都变了……他们来得快到有些反常，让我很怀疑那个叛徒的身份。”黑羽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们来不及反应，只能这样自保。只有等他们认为我们被清理干净之后，我们才能出来继续活动。”
“所以，核心那里……准备怎么应对？”
黑羽没有说话，只是敲了几下键盘，然后把显示器转了一圈，对准了莫顿：“你自己看吧。”
莫顿小心地凑了过去，快速看完了那封多重加密过的邮件，然后深吸了口气。
“我们要在这里直接进行过载充能？用混沌类型的晶体？”
“作为谈判的筹码。”黑羽摇了摇头，“输入能量一旦超过阈值，晶核裂爆就不可避免，不论脉冲爆炸还是冲击爆炸，都会造成极大的破坏。这是最有效的威慑手段。”
“过载充能需要切割样品，它们在那白猫身上。”
“她今天就会给我们送来的，我们也不用管她，她干不出什么事。”黑羽轻笑了一下，把屏幕转了回来，“我要去准备之后的谈判了，你也赶紧准备一下吧，过载充能不是儿戏。”
“我明白，黑羽。祝我们成功。”
